“你还想着吃羊肉锅，你脸还有吗！”
晁正军很想大骂一句陈茂，可惜这话给咽下去了。
晁正军能坐到指挥使位置多年，不光狠辣，更多的是深谙朝廷内的风云事。
陈茂能如此肆无忌惮，最大的依仗应该是怀王。
这怀王又是大周皇的亲兄弟，虽一介闲王，可从边疆归来之后，就被大周皇‘倍加关怀’，不仅将锦衣卫的一部分权能交给了他，还竟然让锦衣卫巡视怀王府周边的情况。
可谓是既疼爱又警惕。
然而一旦出现了危险情况，锦衣卫得到的大周皇旨意便是全权听命怀王。
还有传闻，陈茂已是怀王内定的女婿，相当于半个皇亲国戚了。
所以，现在若是动了陈茂，晁正军头上的这顶乌纱帽，可能要易主了！
得罪这种前途无限的人还不如交好。
想及如此，晁正军一肚子骂人的话就咽了回去，只能是威胁道：“今日之后，你若再惹事，本指挥必要上奏朝廷，把你革职！”
这句威胁的话，其实就是警告，只要陈茂能应下，晁正军便决定为陈茂庇护一次，可惜陈茂总喜欢软饭硬吃：“大人，那若是有人惹卑职呢？”
晁正军顿时白眼一翻，心中咆哮：你太傅之子，怀王未来的女婿，现在又是堂堂锦衣卫镇抚，虽说只掌一小旗，但也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啊！
这些身份，还有谁愿意招惹你？
眼瞅着晁正军不断翻白眼，陈茂自然也只能是暗中叹气，看来这指挥使不了解行情啊。
“你下去吧，本指挥累了。”
没有回答陈茂的话，晁正军现在只想静一静。
即便是跟朝廷中的大臣们争执，晁正军也觉得比跟陈茂这地痞流氓一般的人交流起来简单很多。
对，他就是地痞流氓！
心中打定，晁正军毅然决然，以后再也不跟陈茂多说半个字的废话，这人啊……处处是事！
……
砰！
“混账！”
一声咆哮之下，包括曹云安在内的金吾卫等人皆是跪在地上颤抖不已。
整个卫所房屋，被这声咆哮吼得如地震一般。
“你们都是废物吗！”
怒眉竖起，金吾卫大将军阮成一拳打将堂前的木桌打碎，气得浑身发颤。
此时已是夜里，金吾卫佥事郑宪自去了一趟锦衣卫之后，昏迷不醒，其被抬入太医院的时候更是洋相百出，一群金吾卫差点被当成了流民赶了出去，幸好有人认得曹云安，这才放郑宪等人进入，而后诊治。
这一番下来，金吾卫‘裸奔’的事情就从太医院传了出来。
直至次日正午时分，郑宪还在昏迷，虽说太医院的御医告知并无大碍心脉已经恢复正常，可是迟迟不醒，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自昨日开始，民间就开始流传出金吾卫泼脏水陷害忠肝义胆的锦衣卫，锦衣卫的形象竟在民众之间从恶贯满盈变成了正义之师？
就好像做梦一样，金吾卫的名声一败涂地，彻底沦为小丑一般的角色。
金吾卫大将军阮成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，便火速来到卫所，召集麾下金吾卫高层，直接审讯曹云安！
“将军，卑职等人是被冤枉的！”
曹云安气不过，据理力争道：“那日卑职等人虽是冲撞了锦衣卫不假，可晚上被锦衣卫伏击一事也并非子虚乌有，卑职身上的伤势可作证。”
“可有人证物证？”
阮成冷眼看着曹云安等人，就是因为这个街使害的他金吾卫名誉扫地，还差点搭上一个最得力的佥事！
这曹云安在阮成眼中已是一个死人了。
“没，没有。”
曹云安低下脑袋，不说人证物证，就是那些行凶之人的相貌，他们也没有看到。
只是看到他们穿着锦衣卫的服饰，便挨了揍。
“呵，真是一帮莽夫，没有脑子的莽夫！”
阮成又是用力的砸在了梨木桌上。
“然后你们就去锦衣卫找麻烦，不光没讨回颜面，还被人扒去了衣物，丢在了大街上？”
曹云安支支吾吾，不敢多说。
“不是被锦衣卫扒的，而是一群乞丐……”
有一手下唯唯诺诺，可是说的话却是清晰的传到了阮成的耳朵里。
“乞丐，我金吾卫就算是再废物，岂能让一群乞丐扒了衣物，抢了东西？你们，你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！”
堂堂京城顶级护卫之一的金吾卫，被一帮乞丐给扒了衣物，这脸啊真是被踩在地上摩擦。
曹云安跪在地上，彻底没了声音。
先是被打，后令金吾卫佥事险些气死，这一串蜜汁操作后，曹云安知道，非死不能了事了。
但他还是不愿意就这么含冤而死，他恨自己无能，被锦衣卫陷害！
他就算是死，也要拖人一起死！
“大人，卑职烂命一条，此事让金吾卫蒙羞，卑职该死！可卑职还是那句话，卑职是冤枉的！”
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，曹云安抬头时，面门已然被鲜血染红，十分凄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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