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付完，杜雨薇坐回前台，脑子还在不停地转。整个公司的装修风格是全白简约，照理说看上去应该挺亮堂，但大办公区里的程序员们不是黑灰衬衫就是暗色格子衬衫，脸上都架着黑色镜框的眼镜，一眼望去乌压压一片。只有转到前台这一边，哼着歌的梦梦是唯一的一抹亮色。
杜雨薇看着梦梦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。被视线盯住的梦梦有感觉，她缓缓地转头看到杜雨薇“诡异”的笑。
“怎么了，杜总？”梦梦皱着眉头问。
反应过来的杜雨薇收起了脸上的笑，靠近了一些和梦梦闲聊，“梦梦，我记得秦总说招人都是招相关专业的。”
“哦，这个啊，”梦梦松了一口气，“我是啊，软件工程。”
梦梦以为杜雨薇是觉得她“混”进公司，那她可就理直气壮，不光是相关专业，还是国内很好的工科大学呢。
“那你也可以和里面的程序员一样写程序？他们工资是你的两三倍啊。”杜雨薇假装不解地问。
“咳，”梦梦笑了笑，“累啊。他们蓬头垢面的都没时间收拾自己，一个个想到‘头秃’。我宁愿少拿一点工资也要享受生活。”
说着，她还摸了摸自己的秀发。
“是享受青春吧。”杜雨薇感叹道。
梦梦笑而不语，她的长相明艳大气，年轻的脸庞白皙饱满，眼睛又大又圆，一笑起来像是阳光洒进来，充满了活力。
“我是什么都不懂只能坐在前台学，那你呢？不觉得这么坐着浪费时间吗？”杜雨薇又问。
梦梦的笑容变得有一丝尴尬，这清闲就是她想要的。
“这样吧，我们一起去拓展新业务。”杜雨薇主动靠近积极地说。
梦梦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靠着，“不用了吧。‘找货’挺好的，还要拓展什么呀？”
“你跟我来就知道了。”杜雨薇直接拉住了梦梦的手。
……
杜雨薇把梦梦送去了戴溪那边，就向戴溪学习如何拍视频，做视频，她想培养自己的网红。当然她自己也在学着，就像梦梦说的，“找货”那边只要有程序员就行了。
穿搭、美容、分享生活都是梦梦感兴趣的，她比在公司前台积极很多。高材生就是高材生，学起东西来非常快，看了两次戴溪的拍摄流程就写出了差不多的脚本，可以上手拍摄饿了。
戴溪立刻和杜雨薇私聊。
“杜大姐，我不教了，教会徒弟，饿死师傅。”
听了戴溪的话，杜雨薇在心里乐开了花，但脸上要控制住，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，“梦梦会了吗？我看她和你比还差得远呢！”
不过戴溪一眼看穿，“她太聪明了，她的老板更聪明。我是想着合作共赢，你们这样过河拆桥了吧。”
被戴溪盯着的杜雨薇一笑而过，“一个行业里不可能没有竞争。我也不是她的老板，我们共扁平化管理，全员持股，我们都是一样的，都对视频感兴趣而已。”
……
搪塞过去后，杜雨薇带着梦梦回了公司，她们把会议室利用起来做拍摄场地。外面只有键盘声，而里面总有欢声笑语。
秦放被吸引过来看是什么情况。梦梦正在复刻戴溪拍视频的样子，有模有样。趁着休息，秦放对杜雨薇说：“你培养自己的网红，戴溪肯定不高兴。”
杜雨薇正在喝水，听到后呛到了，她平复了一下气息，“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呀？”
秦放扯起一边嘴角，不屑地笑，“脑子稍微一转就能想出来。”
杜雨薇表情很是闲适，“一个戴溪不够，其他网红又太贵，那只能自己培养喽。”
“我不是反对。”秦放赶紧先“声明”，“就是，毕竟是合作关系，不能搞得太僵。”
“我当然不会和戴溪硬碰硬。”杜雨薇也给他吃一颗“定心丸”，“还有一点，你不觉得梦梦放在前台太浪费人才了？拍上了视频她工作积极多了。”
没能聊多久，秦放就有事走了。
……
秦放开着车到了地址，他看到上面写着XX会所，低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开车门出去。到了里面，报了钱家良的名字，他被带到了最顶层的包厢。一开门烟气酒气扑面而来，弄得他想逃，但又没退路。
秦放房硬着头皮走进去寻找钱家良。钱家良已经喝了几杯满身酒气地拉着他到处和人打招呼。做金融的总监，银行的行长，还有其他行业的老总，五花八门到秦放记都记不过来。转了一圈钱家良把秦放拉到包厢外面，一边抽烟一边质问他。
“你怎么回事，不抽烟不喝酒，怎么打开局面，怎么和老板们聊下一步？”
钱家良一口烟气喷出来，秦放挥手扫开，他越发不顺眼，说了一句，“娘们似的。”
秦放也不躲了，“烟，主要成分尼古丁，一类致癌物。法律规定烟盒上必须有警示标语，吸烟有害健康。你赚钱不就是为了活得更久，吸烟会减少寿命，所以你吸烟的意义在哪里？”
钱家良摆摆手，不想听秦放这套文绉绉的逻辑。
“刚才老板们都开口了，问你说什么，会做什么APP。你怎么听不懂呢？就说做‘找货’，做线上货物交易。他们想做P2P，我们已经成功了一个APP，他们绝对会投钱的。”
“我不想做。”秦放似笑非笑地说。
生意场上那一套他确实听不太懂，钱家良以前也带他来过这种局，还仔仔细细地分析每个人说话的用意。有共同的目的就是一起赚钱，但不明说非要说些“黑话”，如果领会到了就能一拍即合。做技术的他却是越明确越好，所以没谈到过什么。
这次P2P钱家良挖空心思想做，于是又把他拉来了。
钱家良抽着烟盯着秦放，看架势是一定要秦放给了说法。
叹了口气，秦放开口了，“金融产品我一点都不了解，真做不出来。‘找货’是我亲眼看到杜雨薇到处去进货，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我才动手做的。”
“还是杜雨薇。”钱家良小声嘀咕，把烟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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