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官以北境经略使、锦衣卫指挥使之名，奉天子之命，判处叛国通敌主犯王坤、周平及其所有党羽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
“斩立决！”
“来人！将此等叛国逆贼，全部押上断头台！以儆效尤！”林萧肃厉声下令。
早已准备好的刽子手们立刻上前，粗暴地拖起瘫软如泥的王坤、周平等人，走向临时搭建在点将台一侧的数排断头台。
整个校场死一般的安静。
所有人的注意力，都钉在那一排等着领死的叛徒身上。
“噗嗤！”
行刑官令下，鬼头刀落下。
血雾喷溅。
一颗颗脑袋滚在地上，热乎乎的血，一下子就把脚下的黄土浸成了暗红色。
死寂。
然后，是再也压不住的吼声，是狂喜的呼喊！
兵痞们心里憋着的怨、恨、怕，现在全找到了出口！
他们亲眼看着叛徒掉脑袋，看着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蛀虫身首两处，心里头那点对未来的念想，好像也亮堂了些。
不知道谁先起的头，扯着嗓子喊：
“大人威武！”
声音一下子炸开，排山倒海。
“大人威武！”
“大人威武！”
士兵们瞅着高台上的林萧肃，那感觉，彻底不一样了。
原先是怕，是敬，现在是打心底服气，是近乎狂热的信赖。
这位年轻的大人，手段够狠，够直接，给他们带来了公道！
林萧肃立于高台，任凭数万道狂热的视线投来，面上没什么表情。
但他清楚，朔方城的军心，从现在起，才算是真正拢住了。
他没耽搁，当场点了数十个名字。
都是之前打仗时肯卖命、靠得住的底层军官。
这些人被提拔起来，填了王坤他们死后留下的空位子。
他们大多出身不好，能升官全靠军功和林萧肃看重，心里那份感激和忠诚，自然不必多说。
有功就赏，有罪就罚，干脆利落。
朔方城的兵权，这下算是稳稳落到了林萧肃手里。
城里的钉子拔干净了，防御也重新理顺，一支真正听他号令、气势正旺的军队，正在成型。
都准备好了。
林萧肃的视线越过城墙，望向城外。
黑山部落的大营，黑沉沉的一大片。
真正的硬仗，要来了。
校场上的血还没干透，朔方城的风里，除了冷，似乎还多了股子铁腥味。
林萧肃站在城楼上，看着下面逐渐恢复秩序的营房。
宰了王坤、周平，只是剜掉了最扎眼的烂肉。
可烂肉底下，还藏着些不容易看出来的毛病。
杀鸡儆猴，效果确实好。
可林萧肃明白，光靠吓唬，管不住这帮骄兵悍将，特别是边军。
他要的是彻底的掌控，是拧成一股绳的力量。
夜深了。
经略使府，书房，灯火跳动。
林萧肃的手指划过一份名册。
朔方城里剩下的，还有点职务的将领、官员，都在上面了。
他眼前，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界面亮起，【势力概览】。
每个名字后面，都跟着代表忠诚度和潜在风险的数字和颜色，一闪一闪的。
他仔细看着，结合【洞察人心】白天捕捉到的那些人细微的表情和心思，用红笔轻轻圈了几个名字。
这几个人，有的跟王坤、周平走得近，虽说没掺和谋反，但难保心里不嘀咕，不痛快。
有的是老兵油子，本事不大，钻营在行，平日里就喜欢搞阳奉阴违那套。
还有几个，纯粹是瞧不上他这个“空降”来的年轻上官，骨子里就不服。
这些人罪不至死，不能像王坤那样公开砍了。
再动刀子，容易把其他人也吓着，反而不稳。
林萧肃手指轻轻叩着桌面，琢磨着。
对付这些人，得分开治，敲打敲打，让他们靠边站。
第二天，几道调令不起眼地发出去了。
一个被圈出来的守备，本来管着城南的防务，被调去看管马料库，名头还挺好听：“后勤乃军之本，责任重大”。
另一个跟周平关系不错的校尉，被派去监工修城墙的民夫，彻底摸不着兵了。
还有个资格老、但明显不爽林萧肃的老将，被林萧肃亲自叫到了书房。
书房里，没骂人。
林萧肃不紧不慢地喝着茶，像是闲聊，说了些军中旧事。
话里话外，却轻飘飘点出了那老将几次不起眼的疏漏和不对劲的地方。
老将起初还想犟几句。
可迎着林萧肃那平静无波，却好像什么都看透了的态度，他额头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。
到最后，只能低着头应声，恭恭敬敬地退下。
出了门，老将后背的衣服都快被冷汗湿透了，再也不敢有半点不敬和别的心思。
这么几下操作，剩下那些不稳当的家伙，都被巧妙地压制、分化了。
林萧肃在军中的威信，在看不见的地方，又扎实了几分。
处理完内部这些小麻烦，林萧肃开始办正事——收买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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