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年纪增长，他和先帝越来越像了……
卫后问，“皇上这是置先帝于何地，置哀家于何地，置自己于何地？”
萧钰的身世，牵扯太大，不能有任何质疑。
卫明珠提醒萧钰，有些话，说出来了不是那么容易收回去的。人心要是受了伤，不是一言两语就能修补好的。
“正是顾念父皇母后，顾念我自己，才跟母后讨一句话。”
“皇上，你已经将我母子二人的过往，忘得一干二净了么？”
她没有叫他的名字，而是带着淡淡疏离叫着他的身份。
萧钰沉眸，认真说：“朕自然不会忘了，是母后一手将朕养育大。
叛乱之时，是母后将我护住。朝中大臣对我继承存疑，是母后独自一人立于高堂，力挽狂澜。萧风烈率大军进京，上官平南避守关外，是母后牺牲自己的尊严，换来我和长睿的平安。刚登基时，外忧内患，是母后的一力扶持，才有了今天的局面。
在孩儿心中，母后一直是最重要的人，母后的恩情，我一直铭记。也正是因为如此，孩儿才更要知道真相。”
比起血脉有污，他更不能容忍的，是卫明珠的欺骗。
她是母亲，是他跟萧长睿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，如果，连卫明珠都算计他、欺骗他。萧钰不知道，世界之大，自己还能去相信什么。
“你秉承先帝圣旨继位，你是大周的君王，这一点毋庸置疑。”卫明珠沉下脸，声音也没有平日的温和。
“母后，你明知我说的是什么！”萧钰并没有就此放过卫明珠，步步紧逼。
卫明珠闭了闭眼，问，“皇上要听什么？皇上因为外人一句挑拨，就对自己的身份存疑，怀疑自己不是先帝的儿子，而是哀家从宫外抱养的一个孩子？我告诉你，我卫明珠精明一生，为人作嫁的事我做不来！
至于萧风烈退兵，你真的要哀家重温一次当日的耻辱么！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萧钰忙道。
卫明珠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，狠狠插在了他的心间。那日发生的事，是母后的耻辱，亦是他的耻辱。
“萧钰，你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啊！”
卫明珠一双眼蓄满泪水，别过头，不让它流下来。
此刻的她，坚强而又隐忍。
哭哭啼啼的女子能让人心疼，但是，这样原本坚强如山，撑起一片天的女人偶尔泄露的软弱，更能让人动容。
卫明珠闭上眼，终是没有能将自己的屈辱说出来。
此刻，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巨锤抡过，疼得连呼吸都难受。
“咚”萧钰径直跪在地上，膝盖和地面发出强烈的碰撞声，让听到的人都为之抽气。
“孩儿知错。”萧钰低下头颅，敛去眼中的精光。
如卫明珠所说，他是卫明珠一手带大的，正因如此，萧钰才知卫明珠此刻的反应有问题。
她在慌乱，她在极力遮掩……
真相如何，母后不说没有关系，他会努力查清楚的。
但是现在他要先稳住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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